两张嘴说笑话

胡志

人长了两只眼睛，左眼右眼，左顾右盼，眼前一片光明。人长了两只耳朵，左耳右耳，一个听话，一个听音，兼听则明。人虽长了两个鼻孔，但同向吞吐新鲜空气，这还叫一个鼻子出气呢。

多看，眼观六路，看到一千里，看成千里眼了。多听，耳听八方，听到天籁之音，听成顺风耳了。多嗅，嗅觉发达了，臭气而去，芬芳而至，满是这夏天青草绿叶的气息。

那么，如果人长两张嘴呢？好了，那就两张嘴说笑话吧。

那可就有意思了。可能，嘴说纷纭，莫衷一是。可能，话出两嘴，政出多门，无所适从。可能，一个口蜜，一个舌剑，善恶难分。

就笑说谈恋爱吧。谈了很长一段时间了，七夕这天，这男生就要表白了。左嘴要先表，要仰天长啸；右嘴也要表，要轻声喃语。左争右讲，喋喋不休……女生再也耐不住了，扭头走了，走在那萧萧的暮色里。

笑说又一男生，也是谈了很长一段时间。在两嘴争讲中，好不容易勉强异口同声，表白成功了。过了一些天，情人节到了，男生认为，已经十拿九稳了。左嘴要先偷吻，抢头功；右嘴要明吻，占先机。两嘴争争吵吵，左说左有理，右说右有道。像两小儿辩日，孔子不能决也，男生不能决也。女生走了，走在朦胧的月色下，轻轻拭去两滴眼泪。

这些年来，咱老百姓茶余没事扯谈，发现有些人真的好像长了两张嘴。一张是一口就能吃下一个桃子的大嘴，江湖上称“大嘴”。大嘴可敢说呢，曾经大话连篇，似乎能把雄鹰乌鸦从天上骂下来。那么，另一张嘴呢，看了又看，好像不是姣好的樱桃小嘴，似中等嘴型，也有像个主儿的样范，我们哥们儿称他“小嘴”。

小嘴说建群，大嘴说退群。大嘴说建墙，中嘴说拆墙。好些年前，小嘴说要开源了，大嘴说要截你的流了，差点儿就要关门歇业了。听说门前贴着的纸条都写好了：“因事嘴角，暂停营业，致歉广大新老客户。”曾经有段时间，小嘴说戴口罩，把嘴盖着，少说话，话多必失。大嘴说不戴口罩，嘴无遮拦，多说话……争争吵吵，众说纷纭，空气中弥漫着乌烟和瘴气。

有一天，这大小两嘴的噪声，把鸡震飞了，狗震跳了，似乎出现地震前动物的异常现象。同时，把人的头震晕了，眼震花了，精神震得有点不正常了，有些地方似乎出现撕裂般的痛。于是乎，要发泄了。装神的，弄鬼的，舞枪的，弄刀的；骂人的，打架的，斗殴的……虽人有百嘴，嘴有百舌，不能鸣其一处也。只是可怜了好多人，长着一张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。

这些年来，发现身边有人也长了两张嘴。其中一张较好的，在此不表了。可是，另一张嘴和他的脸一起，构成了嘴脸。这张嘴乱说乱讲，常常大谎弥天。有人要狠狠地打这人嘴巴子。誓言打得塌鼻嘴歪，满地找牙，打得嘴没了，看你怎么说。当然，如果痛改前非，嘴变好了，脸变笑了，就不打了，毕竟伸手不打笑脸啊。

如果人长七张嘴，八个舌头呢。那是七嘴八舌，满田的青蛙叫，就更不得了了。

由此，我觉得人注定只能长一张嘴。